〔摄殓〕赴约
看图写文，图是朋友发的，文是写给她的。
看到图脑补了一场虐大戏
灵感来主要来自卡尔宝贝的演绎和好友的科普
ooc属于我
我终于能感受每次他引渡彷徨者喜悦，也明白了他当初赴约的迫切。
01
卡尔停下了手中的眉笔。
眼前的人穿着白色的礼服，双目紧闭，双手交合放于腹部，似乎世界上一切的冷暖哀乐都与她无关。她眉眼精致，红唇紧闭，神情平和得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卡尔几不可见皱了下眉，手指蘸上乳白色的膏状物体，在她额头连接头发地方的缝线伤口上涂抹了几下，然后用粉扑拍匀了，那条蜿蜒伤口才不那么明显。
“您好，是可莱尔小姐的家属吗？”脱下手套后，卡尔打通了他客户的电话。
“……”电话那头传过来抽泣声，显然还没有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走出来。
“我尽可能还原了莱尔小姐生前的模样。”卡尔并不打算等对方回复，也不打算安慰，“请问是否再看一眼？还是……”
他看了太多悲欢离合的场景，他已经麻木了。
“不！不！”对面似乎崩溃了。
“……抱歉……请您二十分钟后、来看她一眼吧。”卡尔看了一眼工作台上的可莱尔，轻声说，“小姐会很高兴的。”
电话里传来了忙音。
卡尔拿着电话站了好久，才深深地长叹了一声。
是的，伊索·卡尔是一名入殓师。
没有人喜欢这个职业，大家都觉得面对着逝者太过于沉重，并且要时刻接受着别人的悲伤，或者是绝望。因为同行的稀少使得这让卡尔成为了小镇上唯一一名入殓师，没有什么职业比入殓更适合社交恐惧的卡尔。至少别人是这么觉得的，因为在他们眼中，卡尔终日带着看不清脸的口罩，穿着黑色的衣服，也不怎么出门——他们以为他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把口罩摘下来。
02
卡尔送走可莱尔后已经是半夜，他将化妆道具放进箱子里。一天的忙碌让他饥肠辘辘，他把口罩脱了下来，打算去柜子找点吃的。
面包和牛奶下肚后，腹中的饥饿感才好了些。
常年带口罩让卡尔的皮肤呈现近乎病态的白，因为职业原因令他难以入睡，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听到各种哭泣声、哀怨声、咒骂声。
歇斯里地。
突然，他注意到了桌子上白天并没有的一封信，被花瓶压着，他伸手将信拿起来。信封是牛皮纸质，左上角印着一把银色的剑，盖着红色的火漆。背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：伊索·卡尔收。
亲爱的伊索：
早在十三年前我就给你写了信，但送信人在路途中出了事故的消息我在一周前才得知。
我很抱歉现在才将信寄到你的手中。
希望你已经收到。
你还记得在你小时后曾和母亲到过一处盛开着红色玫瑰的庄园吗？当时我和你与你的母亲合了影，当我想将照片给你的时候，你却已经离开了。照片在十年前被人捡到，我已经找回。
在你的母亲发生意外之前她曾拜托过我，能否在未来你孤身一人的时候照顾你。
关于你母亲的事情，我感到很遗憾。
你无助的时候没有陪伴在你的身旁，对此我无比自责。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知晓你母亲离开的消息，赶在你的养父之前把你带走，也许你就不会变成……自己厌恶的人。
我不求你的原谅。
我真诚地恳求你。
能否再一次来到玫瑰庄园？
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前来，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。
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。
十三年了。
思念你的约瑟夫·德拉索恩斯。
信到这里已经结束了，信封中有一张能看出来修复过的老照片，上面是抱着一束黄色玫瑰花的女人，手上拉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，男孩旁边站着看上去充满贵族气息的少年，少年穿着燕尾服和长筒靴，过肩的卷发用丝带系在了脑后。面带微笑，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慵懒又性感。
还有一张不限期火车票，以及他当时没来得及带走的母亲的遗物，一朵黄色的玫瑰花胸章。
记忆如潮水而至。
卡尔想起了他的养父拉着他走出墓园的场景，他的记忆停留在回头看墓碑鹅那一刻。他好像看到，一个金发的少年被人拉住了。
原来已经隔了十三年了吗？
卡尔用手遮住了发酸了眼睛，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仿佛是对自己过去所做所为的嘲讽，仿佛是对命运的不甘。
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，他凭什么得到救赎？
他拿出信纸，回复：
抱歉，我走不出这里。
约瑟夫回信中只写了两句话：
庄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，亲爱的伊索，等你哪一天能放下了。
我们约定。
03
从那以后卡尔用书信的方式和约瑟夫交谈起来。
每当完成工作后，他都会坐在桌前等待着约瑟夫的回信，这种被人牵挂着的感觉让他如同饮鸩止渴。
约瑟夫每隔几天就会在寄来的信中夹带着一张照片。有盛开黄玫瑰的庄园；有被薄云笼罩着的月亮；有正在追逐打闹的孩子；有蓝色的海白色的鸟……然后今天寄来鹅照片的是两个男人：带着兜帽笑起来有点牵强和一个瘦高带着礼帽的笑得很轻佻的男人。
卡尔不可避免得向往起来，他拿出那本珍藏在床头的相册，里面装着约瑟夫寄给他的所有信和照片，他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，看着那张火车票愣神。
他真的可以吗？可以面对那些约瑟夫信中的美好事物？他真的值得被拯救吗？被这在黑暗中呆了十三年，突如其来的光。
他在回信中对约瑟夫写到：
先生，您说的那些事情，对我真的太遥远了。
不瞒您说，先生，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。
这是他第一次向约瑟夫述说这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，对于卡尔来说，约瑟夫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吧，包容他，理解他，安慰他。让他停不下来想见他的心情。
尽管幼时的记忆模糊，但卡尔知道，他心里已经放不下这个温柔的大哥哥了。
次日约瑟夫在信中回到：
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随风飘走吧，只要你对未来充满期待，那些事情就让做生活的教训吧。
亲爱的伊索，你都用十三年去赎罪了，为什么不试着放下呢？
拿信的手在颤抖，卡尔止不住流泪，泪水滴到了信纸上，把字晕花了，他讲信纸放在了心脏处，紧紧抱在了怀里。
他迫切得想见到约瑟夫。
于是卡尔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，他打算在接最后 一个工作就去玫瑰庄园找约瑟夫。
他睡觉已经不太听到那些哭声了。
他在信中回：
亲爱的约瑟夫先生，您的陪伴终于让我有勇气去面对。
我已经想通了许多，至少再为他们入殓的时候不再感到绝望了。
抱歉，虽然有些唐突，但我迫切地想见到您。
我会在两天后动身前往玫瑰庄园。
我可以见到您吗？
您会不会像我童年的记忆里那样，对我温柔的笑呢？
夜晚，卡尔将那本相册抱在了怀里，想象着与约瑟夫见面的情景。
04
卡尔将那本保存着约瑟夫寄过来的信和照片，还有母亲那枚黄玫瑰胸章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箱子里，他脱下了口罩，然后去镇子上最好的服装店买了一套西装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呆了十三年的地方，关上了门。
坐在前往玫瑰庄园的火车上，卡尔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归心似箭。
我就要回到，我最初到过的地方。
05
玫瑰庄园已经不叫玫瑰庄园了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栏杆上的玫瑰花全枯萎了，后来被一个富商改成了红教堂。
但因为新娘的失踪，已经废弃很久了。
卡尔走在已经变得暗红的红地毯上，他进门时问了当地居住的人，但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叫约瑟夫的人。
他走到挂满蛛丝的丘比特神像，抱手祈祷着，虔诚得像信徒。
风把窗外的枯叶吹进来，有什么落到了脚边，是一张纸。
卡尔把那张纸捡了起来，纸上写着：
我就你在身边，名为镜像的世界。
他把红教堂所有的地方寻了一个遍，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一架摄影机上。
摄影机上盖的布已经破损的很严重了，卡尔按下了快门。
一道的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，他深吸一口气，正准备走进去时，有人拉住了他的手。
他的手被约瑟夫拉到了唇边轻吻。
“亲爱的伊索，等你好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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